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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速讯:《隐入尘烟》:被边缘化的乡土农民,被漠视的人文关怀

时间:2022-10-29 22:44:25       来源:彼岸花漠

很意外海清会牺牲这么大的形象来饰演一位患有尿疾、走路腿脚有些跛的农妇角色。

荧幕上这个不施脂粉、土面朝天的这个村民形象和她一贯常演的都市女人相距甚远。


(资料图片)

一经化妆,已经不太能看到海清原有的样子,新角色全然被农民的样子给立住了,真实度挺高。跟随着这个角色,我们得以重新感受乡土温度,感受甘肃一个偏僻村庄地区的生活百态和人情冷暖。

海清作为主演之一的这部电影,就是影院目前正在热映的一部国产片《隐入尘烟》,后劲评分很给力,而且还有愈长愈烈的势头。

它是一部极具人文主义关怀的影片,曾经被都市主流题材漠视许久的乡土题材再次回归。暖黄的色调和纪实化的拍摄手法,让出来了更多的人文温度。

本片刻意避开了高楼林立的都市人,而是选择了让心回归于故土的情感记忆。以乡土生活里的边缘人为主要对象,用小众的不被关注的群体视角去大范围地播撒人情的温度。

乡土和沙漠是片中人眼中的风景、是生活,也是荧幕上的暖黄滤镜和温暖的关怀。

一部片子里,已然囊括了疏离的亲情、边缘人惺惺相惜的依存、尚显余温人间温度、社会人文体系被割裂下的空旷与落寞、农民被忽视的生活智慧等多个不同的立意。

01

疏离的亲情

海清饰演的是影片里的女主—曹贵英。

她是底层中弱势群体的代表,甚至有点“底层中的底层人物“的意味。

贵英因为患病不能生育而遭到哥哥嫂子的嫌弃。她婚前的住所是哥哥后院的窝棚,经常要忍受风吹雨淋,也要忍受挨打受气。用媒人的话说,哥哥嫂子巴不得早点把她弄出去。

经由媒人撮合的那个和她一起成家的男人,是隔壁村的一个老光棍,他叫马有铁。

马有铁结婚前住在三哥家里,经常和驴一起生活。

电影开场第一幕的镜头,就微妙地表现了马有铁的生活。院子里一开始就听到有人在喊:

“老四,你咋还不出来?快些点。再不要磨蹭了,就等着你呢快些的,快出来啊“。

而镜头对焦的是一个透过土窗户正往外倾倒的杂物,还有一头在棚房里的驴。里面正在干活的人,就是马有铁在过去几十年以来真实生活的缩影。

马有铁原来的生活际遇如何,通常是借由村民说出来的。村民常说,马有铁在老三那里被使唤了半辈子。

可见,他在亲情那里是个尊严被隐埋在泥土里的人。

而家人给马有铁和贵英安排的这场相亲,主要缘由是马老三一家即将过门的大儿媳妇有意见。为了顺着大儿媳妇完成大儿子的婚礼,马老四也就是马有铁,必须出门离开这个家。

媒人恰好找到了想被家人急于送出去的贵英,所以就有了影片开头的相亲局。亲情的疏离和冷漠就来源于此。

从各自的生活状态判断,贵英和马有铁两个人在原来的家里都被亲情排挤着。

他们在各自原有的生活里习惯性地沉默、顺从、隐忍,没有发言权;有心事,但无人诉说。

直到在他们两人结婚之后共同生活时,彼此间才有了家的概念和家的温暖。两个底层中的边缘人,在彼此的尊重中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尊严和对生活的热爱。

而他们结婚后关于亲情的镜头少之又少。并未见到哥嫂与新婚的他们之间的走动。少有的走动是马老三在儿子结婚前,依然像之前一样使唤着弟弟马有铁给大侄子拉家具。

马有铁的三哥似乎利用他特贫户的身份,用1万元替自己儿子买了栋楼房。就是影片结尾处张永福儿子对马有铁大侄子所说的“老四跟你去住,这也是他新生活的开始。“

当亲情被利益利用,酸苦让人难以言说。

02

惺惺相惜的依存

马有铁和贵英结婚后,两个人的相互关心就体现在一日三餐和生活的点点滴滴上:马有铁会把刚蒸熟的热馒头拿给贵英吃,贵英会心疼马有铁屡次被张永福儿子叫到医院去抽血,甚至提出让护士抽她的血。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浪漫是用一个孵小鸡用的那个扎满小孔的灯箱看“灯光秀”,再用小麦按在手背上的印花来表达感情。这种浪漫朴实得令人动容。

在他们两个人和一头驴新组成的家庭里,马有铁担起了顶梁柱的重任。贵英虽然体力不太好,但也可以做饭、做些杂活来帮助马有铁。

夫妇俩互相关心,齐心经营完全属于自己的家。

马有铁从一无所有开始,从向商店赊欠小麦种子,向邻居借鸡蛋孵小鸡做起,逐渐地过上和贵英一起种小麦、种玉米、养小鸡的生活,还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动手盖新房,安稳而踏实的生活着。

这是夫妇二人的重生,是新希望的开始,也是人们常说的生活的盼头。

他们在经历过两次搬家后,终于能够在第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新家安顿下来了。

不管住在哪个家里,他们都用心地挂着他们结婚的双喜红剪纸。

属于他们的浪漫藏在真心实意的感动和新生活的希望中。住进第三个新家后,贵英在聊天的时候说:“我咋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自己的家,能睡在自己的炕上。“

马有铁答道:”等到秋天苞谷掰下来卖了,赶在过年前给你买个大电视。完了,把你领到市里的大医院里,找个大夫好好的给你看看。“

贵英:“活了这么大,还没去过市里呢。“

马有铁回答:“我也没去过,那我们去了美美地浪浪。“

土味情话莫过于此。

这时的他们在宽敞整洁的新房里生活,种田、喂鸡、养猪、养驴,让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当初借来的鸡蛋都已经养大,可以下蛋了。

这就是令人想要珍惜的、简单的、朴实的、平凡的、小幸福的生活了吧。

就是马有铁夫妇这样的小生活,总是惹来村民的一阵闲言碎语和酸话。他们两人于村民与的关系,是被羡慕着的存在。

村里人经常说贵英是个闲王,实则是想要借着说闲话的功夫,羡慕马有铁把贵英抱到驴车上贴心护着的样子。

亲情再怎么疏离也无妨,村民再怎么说闲话也无关紧要,因为他们互相能够关爱彼此就已足够。

亲情的疏远和村民的闲话,反而成为一种助推的力量,让两颗原本在冰冷中的心得以互相依偎的更近。

03

人间温度

夫妇二人中,作为一家的生活主力和和与外界打交道的马有铁,周身传递出来的是隐忍、勤劳、淳朴、善良、安分守己的做人态度和最原始的农民品质。他被冷淡对待过,但是没有让内心停止向外散发温暖的力量。

马有铁夫妇是真正的有生活智慧和大爱的农民。

在对待外界的关系上,当欠村民地租钱的张永福生病住院需要RH阴性熊猫血救助时,拥有村里唯一这种血型的马有铁,三番两次挺身而出去献血。一来为救张永福的命,二来为挽救村民的生活。

因为村长曾经对马有铁说过:

“现在你又给张永福献着熊猫血,你救了张永福,等于救了全村大部分的人。你要不救张永福,他死了,他们的地租、工钱问谁要呢?”

有一段对话特别能道出马有铁的大爱精神。他因为给张永福频繁献血的关系,能够比较近距离地和他的儿子说上话。在第三次献血时,马有铁对他说:

“就是你把他们的地租和工钱尽快给结掉去,村里的老汉婆子们日子也过得不容易。孙娃子上学,自己看病,种地买化肥种子,都是开销,都需要用钱呢。”

张永福儿子说:“你这会儿还在献血着呢,你还在替他们说话啊?行了,知道了,苞谷卖掉了,就都给解决掉了。”

马有铁的那颗朴实有爱的心,不只是体现在人与人之间,还存在于人与动物之间。他爱护天地间的其他的生物,如驴、燕子、玉米苗。在从第二个家搬出来之前,不忘在推土机铲平房子之前,把屋檐下的燕子让它飞走来拯救它。他们两人还会记得把燕子窝挪到了自己盖的新家安家。

04

社会人文体系的割裂

马有铁夫妇二人一起一共住过3个房子:

他们的第一个家是哥哥马老三给找的一个没人住的房子,但是因为新农村建设政策的缘故(旧房子拆除补助15000,翻新补助15000),第一个房屋的主人突然回来,房子被推土机推倒,他们的第一个家没了。

他们暂时搬到了另一个无人居住的房子里,当成第二个家。

没过过久,得知空房补贴消息的第二个房主人也从南方赶回来,匆忙地让马有铁夫妇二人搬走,好让推土机可以马上动工。

第二个房主人留给马有铁的是盖新房第三个家可以用到的一些木头。

整个过程,两个房主人和马有铁夫妇之间没有过多的互动,房主人对待和夫妇二人寒暄的这件事也是能省则省,似乎一点也不愿接受马有铁夫妇想要通过递水、让进屋的好感,它从中反映出来的是城市与乡土之间的割裂感,是社会文化体系的分割。

城市与乡土之间的人情距离,终究是划开了一道巨大的沟壑。

至于屋檐下的燕子窝,第二个房主人完全没有耐心去管它的死活,只有马有铁坚持要在推土机施工之前让燕子放飞。

至于马有铁好心献血给张永福的这件事,张永福儿子倒是看到马有铁在给妻子贵英选衣服,所以送过来有2件大衣。

但是,两件大衣的费用,马有铁在最后卖粮食的时候,还是很实诚让张永福抵消掉了。

除此之外,作为被救者一家的张永福,似乎没有展示出太多与马有铁一家的人文沟通,略显遗憾。

人情冷暖,大家可以自行体会。

05

希望的破碎

生活的意外来得太突然,让人失控。

头晕还在生病的贵英,因为关心在田间地头干活的马有铁,拿着两个馍馍和一个鸡蛋去找,却不慎栽倒了有大水的水沟里,再也没救回来。

马有铁美好的生活和希望被一夜击碎。

他一个人处理完贵英的后事,放走了他疼爱的驴、卖了所有的粮。

这一举动显示出马有铁对未来新生活希望的破灭。

他去还鸡蛋的时候那堆坐在桥头聊天的村民,这次主动地邀请他一起加入他们的队伍聊天,其中一个村民说道:“你现在房子也有了,粮食也有了,一个人轻轻省省地过也挺好的。”

村民只能看到马有铁的外在,却看不到他内心的真实感受。马有铁用远走的背影代替了回答。

他信守承诺地还掉了赊欠的种子和化肥钱,还有春天时向一个大娘借的10个鸡蛋、让大侄子拉走了养大的猪、推土机推倒了他和贵英两人亲手盖的第三个家,那个新房。侄子拿到了补贴款,这一幕看着最揪心。

新房被推到的时候,张永福的儿子也在旁边,他说了一句:“老四跟你去住,这也是他新生活的开始。“

马有铁是否还有新生活?他未来的新生活如何?答案无人知晓。

抛去人文价值体系的分析外,本片在多处还渗透着很多很原始的生活哲学

1.贵英在地里不小心铲掉了一颗小麦苗,拿给有铁看时,有铁说:“铲掉了就铲掉去吧,让它给别的麦子当肥料去吧。啥人有啥人的命数呢,麦子也一样,它也有它的命数呢。还不是到夏天让镰刀割掉了。”

2.贵英的一块馍镆掉到地上了,贵英说:“别吃了,跌土上了。”

马有铁说:“怕啥呢?啥不是土里头生的?啥不是土里头长的?土都不嫌弃我们,我们还嫌弃土呢吗?土就是干净东西嘛!不管你是有钱有势的人,还是啥人,你只要种上一袋袋麦子,它就能给你长出来十几袋子、二十几袋子麦子来么。”

3.两人看到驴在啃玉米苗:

有铁说:“它现在把苞谷苗子啃掉,秋天它就少吃一个苞米棒子。”

4.有铁拿着贵英用稻草编制的驴说:“还是草编的驴好啊,不吃草也就不叫人使唤。”

5.贵英想到初次和马有铁见面时,驴被马老三骂而马有铁护驴的样子:“这个驴的命都比我的好。“

6.他们两人一起谈论过村里一个疯子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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