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较真,固执,有点完美主义,容人但不讨好人,不大善于团结人,不食人间烟火,心里过于浪漫,过于理想主义,在现实中不断碰壁。"——李保田
"老戏骨"这个词用来形容年龄比较大而又有过出色艺术成就的演员,"骨"字代表演艺技术过硬,也暗含对艺术有所坚持甚至固执的意思。
【资料图】
今年已经74岁的李保田,是一位家喻户晓的著名演员,凭着一颗热爱艺术的心,他用近乎完美主义的苛刻面对每一部作品,使自己演绎的每一个角色都活灵活现,让人百看不厌,并因此获奖无数。
"较真"不仅成为他在影视人心中印象最深的特点,同时也给他带来不少的麻烦,曾经让他饱受痛苦。
【01】在艺术创作上,他敢于和所有人为敌。
在中国演艺界,李保田是公认的"另类"。对待拍戏,他异常严苛,自己有个规矩,不满意的剧本,不管给多少钱也绝对不接。
作为一名演员,他的认真是少有的,在他自己的剧本上,每一句台词下面都写满密密麻麻的注释,有对角色的理解,也有对表演的想法。
完美主义的他,不仅严格要求自己,也常常因为见解不同和剧组成员发生冲突。在和他合作过的很多演员的印象里,他脾气不好,很容易发火,每次和他合作都得小心翼翼。
20世纪90年代,一部诙谐与庄重兼具的电视剧《宰相刘罗锅》风靡全国,他在这部剧中扮演为民请命的一代贤相刘罗锅,和他一同参演的还有两位后来的大腕张国立和王刚,他们三人配合默契,广受观众好评,被赞誉为影坛"铁三角"。
就在人们盼望着这一黄金组合能续写辉煌,生产出新的佳片时,他却再也没有与另外两位合作。几年后《康熙微服私访记》一路走红,而"铁三角"中他的位置则由张铁林取代。
关于这件事,当时有各种传闻和猜测,直到近几年的一次采访中,他说出了原因:"有些人是不可能再合作,这和性格有关系,我们对待事情的态度不一样!"
他不喜欢重复演同一个角色,他认为这样将会毁掉这个角色,可是为了商业利益,影视公司却很乐意给经典作品拍续集,他于是选择从组合中退出。
"戏好人清高"是一些圈内人对他的评价,说的一点不过分,他有一颗敬畏艺术的心,以至愿意为了它放弃大量金钱。
明星凭借自己的影响力,接广告代言来赚钱,这是非常普遍的现象,观众也都可以理解,可是他却从来没做过一个广告。
当年《神医喜来乐》热播之际,许多制药公司请他以剧中"神医"的形象为产品做一下宣传,无一不被他坚决地拒绝,对自己塑造的角色,他怀有深深的敬畏之心,他要求该剧每集片尾曲出现的字幕中不能有任何药品广告的内容。
终于因为对艺术的严苛,竟给他带来了大麻烦,那部剧是《钦差大臣》,当时拍摄和剪辑已经完成,制片方为了经济利益擅自增加集数,拿一些质量较次的镜头滥竽充数。这种"注水"行为不仅违反合同,而且破坏了电视剧的观看体验。
他看不下去,一纸诉状将原先的合作方告上法庭,经过前后两次审理,李保田败诉。更不幸的是,接着这家制片公司联合十几家同行声讨他,称他为"戏霸",妄图搞砸他的形象。
多年后回忆此事时,他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在艺术创作上,我敢于和所有人为敌。"
可是,这件事以后,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接不到戏,几年中新作品寥寥无几。
李保田的艺术素质之高是少有的,对待艺术的苛刻认真更加难得,这样的好演员却怀才不遇,不得不说是影视界的悲哀,观众的损失。
【02】对父亲的亏欠,是他一生的痛
李保田的演艺生涯中,父亲这个角色他演过很多次,比如他早年演过的《人·鬼·情》,在其中他扮演一个固执又好强的父亲,《警察李"酒瓶"》中他扮演一位身为父亲的警察,但是令他感触最深的父亲角色,则是近几年上映的《丑角爸爸》中饰演的赵青山。
剧中对于梦想学京戏的女儿,父亲赵青山不仅不鼓励支持,反而横加干涉,对女儿大打出手,导致女儿赵小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段剧情与他小时候的经历颇为相似。
小时候的他不太爱学习,成绩也不好,但他对戏剧十分着迷,每当村里来了戏班表演,他常常蹲在旁边看得出神,想学戏的种子在他不安分的心中渐渐生根发芽。
在13岁那年,该升初中的他想退学,去剧团学戏,父亲坚决不同意,说他不可能靠演戏出人头地,还威胁说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遭到打击的他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只身一人赶往徐州当地一家剧团,路上没吃没喝他都忍了下来,老师觉得他是快料,就接收了他,他选择学丑角。
那时正是自然灾害多发的年代,经常是吃了这顿没下顿,他却丝毫没想到放弃,仍然每天坚持锻练表演技能,饿了就用豆腐乳冲水喝。由于长期缺乏营养,几年后病倒昏迷住进了医院。
经过治疗,他逐渐恢复了精神,这天他从梦中醒来,看到床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父亲得到消息来看他了,没说一句话,父亲转身离去,他想要喊住父亲,可心中的隔阂还未消除,他最终没能喊出口。
让他想不到的是,父亲此时已经重病在身,几年后就去世了。最后见到父亲时,父亲已在弥留之际,没能和父亲和解,成为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很多年后在一次记者采访中,谈到父亲,他止不住流泪,随着年龄增长,他越来越能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在那个年代人们受传统观念的影响,演员和戏子普遍被人轻视,父亲之所以强硬反对他学戏,是为了让他走一条更体面的路。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不论教育方式如何,每个为人父母者都用自己认为最好的方法爱着孩子,经历了世事沧桑,李保田越来越懂得亲情的珍贵。
【03】低调不随流俗,沉浸在艺术的天地中
年轻时的李保田有过一次奇迹般的逆袭。当时他在徐州文工团工作,担任副团长,待遇已经让人羡慕,可是他总是不满足于此,想要追求更高的艺术舞台。
这一年,中央戏剧学院导演干部进修班开始招生,他终于等到了可以提升自己的机会,做梦都想进入这所中国一流艺术学府深造,但他小学都没上完,想考上大学无异于痴人说梦。
对艺术的满腔热情,让他愿意为它付出任何努力,他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待在图书馆,没有人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下了多少功夫,总之他成功了。
学习完本科课程,他又接着报考该学院导演系研究生,并以优异的成绩留校任教。
有了这段学院深造的经历,他的表演潜力被充分挖掘,使他能超越本色去驾驭各种跨度极大的不同角色。
最难能可贵的是,无论功成名就,还是遭遇诬陷,他都保持一颗初心,宠辱不惊,坦然面对外界的嘈杂,守住内心的宁静。
正当他的演艺事业如日中天时,那场反对电视剧注水引发的官司,加上很多人向来对他严苛的不满,"戏霸"这一恶名好似空穴来风,铺天盖地而来。
处在媒体风口浪尖的他依然泰然自若,面对质疑,他幽默地笑着说"我觉得戏霸是光荣,都说浴霸是品质的保证,凉水放进去都是热的"。
他明白,一个人不管多么完美主义,也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唯一能做的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像《神医喜来乐》的歌词唱的那样,"问心无愧是良方"。
与其讨好别人费尽心思,不如沉下心来静心做事。
如今早已过了古稀之年的他,对艺术的执着和热爱一点没变,每天最爱做的是宅在狭小简陋的房间中读书,看碟,莫里哀、莎士比亚这些大师的经典作品,老爷子百读不厌,看到会意处,他总还要大声朗读,尽情地沉醉其中。
"我不上网,也不上微博。骂我的话我不想听,夸奖我的话不爱听,容易让人翘尾巴",身处网络时代,他始终和网络保持着距离。
他知道,外界的一切都是浮云,只有遵从内心的指引,时刻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做自己最爱的事,才能让生命更有意义。
我们终于明白,李保田的较真,其实更是一种清醒。
人生不正应该如此吗?最后祝愿李保田这样的真正的艺术家健康长寿,期待他老人家新的作品。